只要看看我家日用品的來源,Dora和她參與創辦的土作坊對我有多大影響,便一目了然。
泰國有機米、江西茶籽油、蜜糖、本地薑、土作坊製辣椒油、花生糖、腰果糖、腰果醬、本地蛋麵、蝦子麵、Bella手製洗頭水、洗手液,還有台灣環保洗衣粉。自從三年前為《南華早報》寫了一系列有關都市農夫和綠色家庭的報導後,我便成為土作坊這個推動本地有機農業和低碳生活的社會企業的常客。那時,我採訪了Dora,向讀者介紹她的環保生活,和她怎樣教導子女愛護地球。
Dora鄭淑貞是資深社工。在三年前的訪問中,她這樣說:「我相信每一份努力都會帶來改變。我實踐低碳生活,為保護地球出一分力,亦是身教,影響孩子成為負責任的公民。」
她身體力行影響了子女,兒子跟隨媽媽吃素,女兒則多菜少肉。
Dora亦影響了我,令我決心盡量減低碳排放,開始吃本地時令有機菜,使用本地或鄰近城市生產的產品。那時土作坊已經營了幾年,基於對Dora的信任、對農夫信念的認同,和對他們的支持,我開始光顧那間隱藏在汽車維修店羣中的社企。
她協助本地有機農民把農作物賣給市區的顧客,緣於十年前政府大幅削減對低收入家庭的援助。「那時情況很差,不少家庭因為不夠收入,要買已經變壞的蔬菜、水果,吃得不好,影響健康。我一直記掛著這事,不同意窮就代表不能食得好。我們賣有機食品,你可以用錢買,亦可以透過我們的社企,賺取時分券,換食物。」
那時,我認識的好幾個人都轉行做農夫,他們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年青人。我也在那時認識放棄中環高薪厚職的農夫許輝。因為他們,我明白為什麼怎樣在金錢至上的香港,會有人瘋狂得「歸隱田園」。
他們和Dora也讓我認識到市面上所謂的有機認證,並不代表食物種植的過程中不會破壞大自然,而且申請認證的過程對小本經營的農民帶來額外的經濟壓力。Dora 認為這和城市人的繁囂生活有關:「我們太忙了,沒有時間認識農夫,只能信認證不信人。認證令我們更加不用認識誰在種菜。」許多為地球可持續發展努力的人,對有機認證也抱著相似的態度。剛認識的阿杜就這樣說:「我是農夫,我的工作是耕種,不是填表格、交錢錢,找人來証明我的農作物是有機。」
我買有機食物,不會看有機認證。我信任Dora親身到農場和農夫做朋友的「認證」,亦相信農夫對保護大自然的決心。
三年後,我們再次合作,在聖誕前夕舉辦「本地有機薑餅製作坊」,希望更多住在市區的人,能分享本地農夫的辛勞成果。沒有Dora,根本不可能有這個工作坊。知道我的想法後,她爽快地答應:
「無問題!薑、麵粉、所有材料和器皿,我們都有,你只要告訴我要預備多少份材料。」為了讓我更了解薑,她還带我去參觀阿杜和Teresa的農場。
「當消費者和農夫有交流,雙方便會產生信任。消費者知道農夫種菜不只是為錢,便不再提出無止境的要求,影響耕種,例如不再堅持夏天要食菜心。甚至會擔心起農夫的生計,主動提出要不要加價。生產者與消費者互相合作保護大自然,農夫不再是孤單的職業。」
問與答
我最愛香港的一面......
「香港面積小,可是在這樣小的地方,有青山、河流、海洋,大自然很美,而且要接近大自然,一點困難都沒有,它離家不遠。正因如此,我們應更珍惜大自然,要保育和保護它,讓以後的人都能欣賞到我們今天見到的大自然。」
我最討厭香港的一面......
「盲目發展、盲搶地的政府。為甚麼每塊地都要用石屎填滿?為甚麼香港不能有鄉郊、有農田?農業為我們帶來更多選擇,不論在職業上,或在食物上,又能帮助解決剩食問題。」
我認為香港要成為一個可持續城市......
「城市的規劃應結合社會、生態和經濟,令自然資源能生生不息,摧毀了,人類便永遠失去大自然,大自然不是我們的私有財產,我們無權破壞、摧毀,令以後的人不能欣賞、享受和從中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