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rban Diary
未來故事 永續香港|Sustainable Future, Hong Kong Tales
EN
Stories

Smiling Plaza as the TCG Exchange of Hong Kong

文、攝:容啟謙

天悅廣場(Smiling Plaza,下稱天悅)是位於深水埗元州街的一個商場,一般大眾最認識的是步陞鞋業、又或者會對旁邊大廈張貼「反對學基浸信會屋頂十字架對正本大廈」的告示更有印象。一旁的天悅外觀乍看平平無奇,進入一看就會發現甚至集齊了「死場」的特徵:昏暗的燈光、在炎炎夏日因商場管理不善而感受到的悶熱等,理應人流不多,但每逢放工放學時或假日時段竟然會擠得水洩不通。只有我們集換式卡牌(Trading Card Game,下稱TCG)的玩家知道[1] ,天悅是TCG卡game在全港最集中的地方,稱呼天悅為全港卡牌的「港交所」也不足為過。筆者訪問了兩位TCG卡店老闆,欲了解更多以天悅為中心的TCG玩家及商戶社群。

破舊褪色的天悅廣場招牌

作為天悅廣場核心的火星

天悅內的卡舖密度可謂冠絕全球(按:筆者早前到秋葉原已fact-check,兩地差異之多,最為明顯的是土地因素),眾多卡舖中要數最為人熟悉的,位於一樓的Mars 絕對穩座三甲之內。提起Mars,就不得不提琳琅滿目的卡牌周邊,和廣大玩家都熟悉的店員Mandy姐。Mandy姐在Mars 工作超過十年。Mars 的老闆Connie長年移居日本,兼顧與日本公司處理批發事宜,店內不少大小事務均由Mandy姐打理。Mars 主要有提供不同卡牌的官方商品(例如補充包、基本卡組等)[2],以及堪稱全港最齊的卡套週邊牌周邊可供零售和預訂。不論是用作保護單卡的卡套、收納卡組必備的卡盒、玩卡時作為場地的卡墊,甚至乎在遊戲過程中要用到的骰子或計算指示物等,應有盡有。

與其他因興趣而開卡店的老闆不同,Mandy姐以往從事零售,未曾接觸卡牌遊戲,一開始只抱著「打份工」的心態返工。當時Mars 在馬鞍山富輝花園商場也有店舖,老闆在Mandy姐入職初期曾問她有沒有興趣到馬鞍山上班,但她認為馬鞍山不及長沙灣方便,故一直留在天悅,不知不覺十多個年頭了。Mandy姐分析,馬鞍山的卡舖因地理位置緣故,人流有限,主要服務馬鞍山及沙田區的玩家,所以馬鞍山店在2012年天悅店開業後就結業了。

Mars內的各種不同尺寸和材質的卡套(筆者表示堪稱全港最齊!)

至於為何當時選址落戶天悅?Mandy姐尚未入職,當時落決定的是老闆Connie姐。據她理解,十年前的天悅已經集中了不少卡舖,「當時已經有好多卡舖開入嚟,以前已經有人開落做旺個場。不過呢個場不嬲流轉性高,成日開業、結業、易手、改名,係得幾間會keep住喺呢個場到屹立不倒。」Mandy姐不疾不徐地道出她所觀察的天悅商店生態。「尤其是近呢幾年開嘅卡店,有唔少係三五個玩家夾份合租。當然佢哋都有賣少量官方貨同埋散卡,但佢哋嘅思維更多係為賺份租就算,賺唔到就大家貼啲錢,志在有個『私竇』同班friend有地方玩卡,同我地啲真係營運做生意嘅思維有出入。」Mandy姐指,整個天悅真正「做生意」與「私竇」的比例若為2:8之分。不管比例如何,天悅的確有很多卡舖,那麼為甚麼TCG界的「港交所」會在天悅而不是在同樣深受動漫愛好者歡迎的旺角信和中心呢?「信和同天悅個生態都唔同,佢哋嗰到一嚟競爭大啲啦,加上佢哋個場主要係追潮流炒賣為主,一間舖裏面會賣好多元嘅野,務求吸引多啲街客。」她點出兩個動漫周邊熱點的不同,「同埋最緊要就梗係天悅啲租平啦!喺呢到開,就可以賣得專門啲,會多啲熟客返轉頭搵你。」

講起天悅的特色,Mandy姐就露出又愛又恨的神情:「租平就走唔甩㗎啦,當然都會引到唔少『私竇』入場,影響市場。同埋其他零售唔會見到嘅係:會有『艇仔』係商場內兜售散卡。以前再多啲嘅,宜家已經唔係好覺眼同已經習慣咗。只要唔好直接喺舖內或門口影響做生意嘅話都當睇唔到。」相信走廊上為數不少的「艇仔」所造成的人潮和「航」出來的枱亦是不少人第一次到訪天悅最深刻的印象,每逢放工放假的日子定會有玩家聚集,場面好不熱鬧。Mandy姐認為恰好因為平日天悅人流不算多,加上管理不太嚴格,管理公司某程度上默許在不影響人的情況下「隻眼開隻眼閉」。可能正因各種不同的因素交織,才能造就天悅現今「卡界港交所」的模樣。

通道上的摺枱就係各TCG玩家卡牌競技的戰場

玩家面面觀

每當講起TCG或動漫愛好者,大家腦海浮現的可能是油頭垢面的肥宅形象。身為店員的Mandy 姐可不認同這種講法:「玩卡都係興趣嘅一種,其實同打羽毛球一樣,大家反而唔會對鍾意打羽毛球嘅人有固定嘅刻板印象。我啲客咩人都有:醫生、律師,甚至係明星,同埋達官貴人嘅仔女都玩卡嘅!」「不過如果真係要加標籤俾佢哋,我會形容佢哋比較純品同有禮貌。」

Mandy姐憶述以往同樣從事零售業的經歷作比較。「例如做便利店嘅話要面對成個社區唔同嘅人,咁你知咩人都有㗎嘛,唔係個個人溝通能力都好。玩卡嘅人就可能成日都焗住要同其他人交流,加上佢哋黎買嗰樣野係自己『心頭好』,所以基本上相處都幾融洽同開心。有時知道個客死慳死抵先買到想要嘅卡,佢哋嗰種熱誠都真係唔惹少。」

「可能係啲客嘅開心感染到自己,會多左同客分享佢哋啲喜悅,大家就好似老朋友咁親切,有啲仲見證住佢哋成長同人生大事。自己都因為同佢哋傾開偈而跟貼多左潮流,無返呢份工我諗都聽唔明佢哋講咩『Firm』、『0尊』呢啲字,哈哈。」

出現「周圍都係」的面孔也許是Mars緊貼潮流的其中一個指標

營運生態的變化

「不過咁樣講返起,天悅都變左好多了,以前嘅天悅咩舖頭都有好旺㗎,仲有兩間戲院添。」筆者實在未經歷過和無法想像「好旺而又唔係賣卡嘅天悅」,只能聽Mandy姐娓娓道來。「我嗰陣就未入來天悅嘅,我都係聽隔離阿牛哥、牛嫂(鄰近友好的牛仔褲店的老闆,該牛仔褲店已結業,現址為金豐遊玩王)講㗎咋。以前天悅呢到最多就係賣衫,人流最多嗰邊,其實係怪獸嗰邊(另一邊商場,詳見下圖),因為嗰邊宜家波樓嗰邊以前係美食廣場,賣好多口立濕好旺㗎;呢邊就因為樓上係茶樓,所以都有唔少茶客帶旺吓人流。加埋又有戲院都幾多人逛吓嘅,不過到西九龍中心開張之後,佢樓層又多,又有food court,又多野行,人流就自然少左,啲舖就逐漸走,同埋啲租就開始平喇。」

天悅內卡舖最密集的一樓商場平面圖,Mars是處於166舖位

1992年開業的天悅曾是區內人流數一數二的商場。但隨著同區的西九龍中心於1994年開幕後,天悅內店舖的類型就因人流銳減,開始趨向單一化。在文章開首提及的學基浸信會前身是樂聲戲院,而華聲戲院則成為桌球會。Mars在天悅內經營十餘年,變化也不少,「我地舖內格局就最多執吓位,無乜大喐嘅,不過格離間舖都有唔同。起初,你都知係有租多間舖俾啲人打deck(即玩家間的切磋交流)㗎(筆者在初中時期也是常客xd),但其實mark數、管理咁,都幾多零丁野做,有時大家玩得太投入會唔記得時間會超時,咁嗰時又要提醒啲人要補鐘。所以喺近呢七八年間都轉咗做集運倉,去到宜家都keep住有三百幾人用我地嘅日本集運㗎。」

除了營運上有所轉變外,整個TCG界風氣的轉變Mandy姐也看在眼內。「會見到玩家少咗,炒家就多咗。始終互聯網太發達喇,每個人有個account就可以喺Facebook 啲交收討論區買賣。先唔講做散卡嘅舖面對無租金負擔嘅『艇仔』競爭會越來越大,再加上日本網購越來越方便,所以你見我地都無乜點做散卡。」

「以前大家玩卡係『開心』為主,會見到啲客,同埋三五知己放學之後柴娃娃咁玩卡,咁開到靚卡都開心嘅;宜家大家玩卡或者開到靚卡,第一時間係諗幾錢、回本未,會覺得無左當年純粹嘅樂趣。不過宜家啲卡又真係可以去到好貴,所以開中都好戥佢哋開心嘅。」Mandy姐還分享,以前平日的午飯時間會有不少附近的中學生前來抽卡,在放學時間甚至有別區學生特意前來。「拔萃呀喇沙呀,名校嘅學生都鍾意玩卡㗎。不過今時今日啲啲學生好忙㗎,就算放學時間都無咩校服客喺天悅囉。」在Mandy姐眼中,十年前和今日的天悅光景已經不盡相同,似乎其中沒有變的是Mars仍在天悅細看TCG和眾玩家的變遷。

據筆者多年的觀察和經驗所得,「艇仔」最密集的地址方分別是連接兩邊商場之間的通道和另一邊商場的電梯旁。

從TCG玩家到開卡舖

「你玩開卡都知,喺呢個場有幾多卡舖過到十年㗎?」在距離Mars一巷之隔的萬事屋日本代購專門店——人稱Devil的老闆如此說道。Devil自中學開始就有接觸TCG,以往曾經在日本留學,遂開始代購生意。經歷了幾年打工儲蓄的生活後,毅然開店全職做代購。當時Devil的理想選址並不是天悅廣場,「嗰時係諗住喺白田㗎,貪嗰度多學校,估多啲學生客,不過最後同業主傾唔掂,所以先無租。」Devil表示「無著落」的狀態都維持了一整年。一愁莫展之際,恰逢Devil相熟的卡舖鄰近有空舖,所以他就把心一橫入駐天悅了。

講到天悅的地理優勢,Devil毫不猶豫地回答:「近我返屋企囉!」他坦言本身代購生意與地理位置不太相關。但正正有舖位在天悅,自己又有玩卡的習慣,所以舖內的卡愈來愈多了,Devil笑言當時有朋友也有問他「點解一間代購店有咁多卡」。又剛好有朋友「退坑」[3],不論貨量或種類都已經好齊,所以Devil索性開始做散卡生意了[4]。

Devil一開始主打做的卡game是Gundam War和Crusade,因為自己也是玩家一份子,「咁高達系列出名吖嘛,又玩咗都好幾年。」往後適逢Gundam Crusade十週年時,官方豪言壯語表示「想做好隻game」。誰不知,官方也在同年戲劇性宣佈,不再推出新卡片,亦不再舉辦官方比賽。「嘩!嗰時真係毀滅性打擊,大家都會講『一夜變哂做軍票』,我諗啲貨同散卡無咗都十幾廿萬,最慘就係隻game唔做嘅時候,啲player客源會一齊消失。」當時Devil形容整個卡界都「好迷」,為人熟知的日本大型玩具供應商Bandai當中的卡牌部門Carddass在一年間結束三款卡game的營運。幸好萬事屋新主打的TCG正值回春期。「嗰陣揀BS(全名為Battle Spirits)係因為都出左八年,啱啱好佢又出好多熱門IP(系列)好似咩數碼暴龍啊、蒙面超人啊,好彩都吸引到唔少新player加入,都算做得住,所以一做就做左四年,直到宜家了。」

萬事屋是以買賣散卡為主的鋪頭,所以舖內會有很多分類好的卡盒存放不同系列彈數的散卡。

不只是老闆

「今時今日去開卡舖嘅,肯定係有玩(卡)嘅,唔玩卡既點會開卡舖!」除了第一代將TCG當成玩具賣的玩具店外(後按:前文提及的怪獸商場背後的大老闆Connie的兄長正是玩具店背景出身的,Devil觀察果然細膩!),Devil斷言開卡舖的每個老闆必然是TCG玩家出身。他認為卡舖與一般零售業大相徑庭,不是只向批發商入貨賣貨。「仲要識得同玩家傾計,同埋有獨到見解,甚至要教埋點樣用㗎,呢啲額外功夫一個都唔可以少,係真係名副其實嘅『服務性行業』。如果同個客唔啱嘴型嘅話,下次咪去下間,唔幫襯你囉。」「你行其他玩具嗰啲唔係咁樣㗎,好似啲game舖咁,你行黃金都係格價,見到啱價錢就買。你唔會問埋嗰個好唔好玩㗎嘛,甚至宜家新做嗰啲可能都無打開機,可能當普通軟件咁賣添。有時會覺得開餐廳都冇咁辛苦,勞力可能唔夠多,不過心力就多好多!」

Devil都有指出,今時今日做卡舖最大的對手是社交平台或者網上討論區。「咁佢哋又冇交租壓力,淨係諗自己啲卡走唔走到,唔會同你諗市場,或者啲舖頭點㗎嘛,所以啲『艇仔』有時都好鍾意做低個價『做爛市』。」萬物皆有危有機,又因討論區的玩家經常爽約,令到實體店舖的優勢顯現。「我哋打開門做生意,同開咗咁多年有信譽嘛,同埋你來舖頭買就有現貨可以拎走,唔使再額外就大家交收時間。有時新彈數出前,會做新卡預訂就更加係咁。有啲玩家其實貨量有限但又要學人做預訂,結果有時某啲單卡價格浮動嘅時候,或者(啲卡)唔齊,就俾唔到貨人。我哋開舖頭就算唔夠貨都好,蝕住錢收返再交足貨俾人都唔係第一次。最多咪賺少啲,做得住個信譽之後,啲客都會返返轉頭搵你。」Devil強調顧客的體驗開心十分重要,尤其是TCG圈子人少,玩家客群不多,玩家之間的訊息流通很快,所以店舖誠信更為寶貴。

星期六的日常:Devil正與店舖外的玩家閒談新發售的卡牌效果

會影響店舖生意的因素真不少:有些是做好自己本份,持續進步就可以,有些卻怎麼避也避不到。「突然執笠嗰啲唔講啦,遊戲官方會定期檢討整個遊玩環境,比賽賽場嘅數據。有啲卡佢發現大家都用,但係好難入手,佢就會諗方法出一啲新商品再收錄(重印),你可以理解成為『人人有卡玩』,玩家角度自然開心,但係做散卡嘅舖頭就傷喇。」Devil解釋舖頭內的散卡除了自己開封卡包而來的,還有不少部分是設立「買取表」明碼實價向玩家回收的。「收返嚟嘅卡可能都五六十蚊一張,一次再錄可能就會跌到五蚊都唔知有冇。仲有官方會因應環境平衡,或者漏洞,限制禁止唔俾用一啲卡。嗰啲除咗收藏家會好平咁買返去收藏之外,基本上冇人會買。」Devil形容每次官方出卡都要打醒十二分精神:除了要思考卡本身的效果之外,在店舖的角度,也要思考該卡大概價值為多少、帶同舊卡一併升值的空間、推測未來官方出卡的思路是如何等等,可謂隨時隨地要與官方「鬥智鬥力」。

「不過講就咁講,遊戲平衡真係好重要。做得好嘅話,就會喺賽場見到好多唔同種類嘅卡組都有得玩;做得唔好嘅,就會每一副卡組都起碼有一半嘅內容都係一樣,甚至乎大部分都可以係同一副卡組。咁所以就算禁卡表更新或者再錄都好,即使對卡舖嘅打擊有喺度,但係你問我,我就覺得環境健康最緊要!咁代表官方都想個環境做好啲,點都好過佢放飛之後就執,因為一隻game嘅player係重要過啲收藏家的。」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開舖做生意的信條是為了利潤最大化,但我見到由玩家開設的卡舖除了賺錢的個人利益外,對自己有份參與TCG的熱愛和愛惜之心也是不能小覷的——始終在「老闆」這個身份之先,他們本身也是一名熱愛該TCG的「玩家」。

在天悅成為「TCG港交所」前

Devil憶述在自己在為玩家最為活躍的千禧年間,當時天悅尚未成為卡界的「港交所」。「嗰時玩卡未係集中喺天悅,反而係其他區都旺。當時做得最大嘅,全部都唔喺天悅:鑽石山荷里活啦、荃灣通用啦、葵芳龍之堡啦,舊時啲『艇仔』係興企喺大卡舖門口兜售,搞到舖頭門口長期都有五、六十人聚集,好誇張㗎。當時大家未興用互聯網,大家真係每日都落卡舖先追得貼個市。可能就係多『艇仔』係正門口搵食,以前又係啲咩『劉德華時代』嘛(按:今時今日咁嘅服務態度點得㗎),個老細又唔敢得失啲客,結果連舖頭都執埋。」

當時熱門的交易現場逐漸消失,不過玩家的需求又一直都在,那該如何是好?「嗰時天悅就開始多卡舖,咁player係流動㗎嘛,大家就會喺長沙灣地鐵站交收。雖然而家都有唔少人會喺嗰度交收,但係一開始係一個鐘有五十幾人聚係站內喎。咁地鐵其實係唔俾交收㗎嘛,啲人咪枕住枕住咁係天悅交收、睇卡簿囉。」雖然天悅內張貼了「禁止私人兜售商品」的公告,但依然難阻玩家相約交收。「咁所以話管理唔嚴就係咁,有唔好嘅位,都有好嘅位。」「呢個場呢,以前都可以唔係淨做卡嘅,不過近呢幾年一定係卡game嘅代詞。甚至有時會有遊客同埋外國嘅節目專登嚟朝聖㗎!」似乎天悅作為香港TCG集中地的背後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商場鄰近地鐵站、有享受做TCG零售的店舖、看重玩家體驗的散卡卡舖,以及一班對TCG充滿熱情的玩家。

Battle Spirits官方的節目到訪天悅「朝聖」並與玩家即席交流!

後記

筆者是一名卡齡14年的TCG玩家,中學時期基本上一星期會去一次天悅。投身社會後,因為時間不多,會在自己區內的卡舖「打躉」為多。每次去天悅其實都目的明確:不是相約交收,就是去參加店舖賽。文中的兩位「天悅人」本身互相認識,而只要是常在天悅出沒的玩家都會認識他們。他們其實也認得筆者,但平時只會吹兩句水(Mandy姐:「梗係認得啦,睇住你細細個就開始嚟啦。不過係唔知你叫咩名姐。」)反而是藉著訪問才有「正當性」跟這些熟悉面孔重新認識和自我介紹。

他們所看到的TCG世界和我所認知的有一部分高度重疊:例如我們可以滿口TCG術語,交流得如魚得水;但同時也有一部分截然不同!例如以前那個「掃街天堂」葵涌廣場和荷里活這樣的大商場竟然有卡舖,原先的天悅又不是我一直以來認識的模樣。因大家在天悅所處的位置和身份不同,即使在同一商場內,每個人的視角和經歷都令人難忘。同時也要多謝城市日記「香港時地人」這個計劃,令我體驗到社區故事原來可以感到既熟悉又新奇。雖然個人狀態在這半年間不太好,但我再一次被個人興趣與社群活力所治癒。誠意邀請大家走進身邊不論熟悉與否的社區,一同感受社區中的社群,認識他們的故事。

註釋

[1] 集換式卡牌(Trading Card Game),簡稱TCG,是一種卡牌遊戲的一種。與其他卡牌遊戲(例如:三國殺、啤牌)不一樣的是:其他卡牌遊戲會有固定的牌池和與所有玩家共用同一個牌池,例如標準版三國殺會有108張牌,共有54張基本牌(「8桃3酒14酒29殺」)、啤牌會有52張固定花色的卡牌。而TCG玩家要在開始遊戲前要準備自己的卡組(Deck),而deck的內容會由該卡牌遊戲官方發行的卡中選擇40-50張卡組成卡組。不同TCG對deck的要求不一:例如PTCG(Pokémon trading card game)的deck固定數目為50,而Battle spirits和遊戲王要求deck的數目下限為40。

[2] 補充包、基本卡組是卡牌遊戲官方發行新卡的方式,官方會定期(通常為三個月不等)推出新效果的卡。補充包是以卡包形式抽該系列收錄的卡,當中會以不同稀有度隨機封入卡包內;而基本卡組則是每個商品內都收錄一樣內容且新推出的卡(按內容而訂可能會再錄熱門難入手的單卡以刺激銷量)。官方角度是用基本卡組已經可以進行遊戲。雖然符合規則但強度堪憂,事實上更多玩家會買兩副及額外再加不同的卡才能增強基本卡組,令其有較良好的遊玩體驗。

[3] 「退坑」是指退出某一個圈子。圈內玩家認為TCG是個要用不少錢「供養」的興趣,像一個無底洞的「坑」。「退坑」一詞也適用於其他不同要耗費大量金錢的興趣如:追星、攝影等。

[4] 散卡是指一般遊戲官方發行的新卡形式是用補充包、基本卡組。不想抽卡包(或抽不到想要的卡)的玩家會轉去卡舖或討論區上直接購買已經抽出的散卡。當然散卡會按稀有度和市場需求而言訂價,實用又稀有的單卡可以貴卡包很多倍。

Top
Stories